【原创路米】没有不公
“明亮之星，早晨之子啊，你何竟从天坠落。你这攻败列国的，何竟被砍倒在地上······”①
米迦勒随手把一本装帧精美的圣经丢在黑色的大理石桌面上，白色的书壳格外显眼。他正襟危坐，然后盯着桌子对面一言不发。
“又怎么了？”这声音听上去格外无奈。
米迦勒姿势不变，依然严肃地盯着对面，和他平时处理公务的时候的表情是一样的。这一次对面的视线盯回来，于是就这么互相瞪着。
“我不知道你还读圣经，路西法。”说着米迦勒换了个姿势，他用右手撑住头，微卷的红色发尾随着头部的倾斜而顺着肩部滑动，左手在桌面有节奏敲击，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那是颂歌的调子，咏唱的话会更好听点。路西法暗想。
于是路西法抬起右手放到面前，清了清嗓子，“我还读《失乐园》，不过这不是重点，你今天怎么了？”
难得的假期，难得的约会，结果被天使长浪费了半天读圣经，然后问一些糟心的问题。
漂亮的水晶灯悬浮在空中，向四周洒下柔和的光，墙壁上装饰着的细碎的光元素蓝宝石折射着灯光，构成极美丽的图腾。蓝宝石是玛门从天界的伊甸园里搜刮来的，因为自从人类离开伊甸园基本就荒废了。阿撒兹勒称那里是野生人类保护区——人类成熟了，就被赶走了。
米迦勒的视线开始在室内徘徊，没有回答路西法的问题。
此时万魔殿的氛围其实很好。坐落于魔界最底层的华丽宫殿周围是没有光元素存在的，与天界极高处的圣殿相较，这座宫殿更具有神秘气息，因为浓郁的黑暗使得光也变得迷离。
扫视完一圈之后米迦勒继续盯着路西法。堕落之后他蓝色的瞳孔变成了黑色，金色的头发也变成了墨一般的颜色，但是气势没怎么变。有一次他翻刑法典时碰到尤利尔，就顺便问了一下关于天使堕落的问题。尤利尔跟他说，堕落的过程是一种巨大的折磨——对待天使的最严重刑罚不是斩去神圣的羽翼，而是将他们驱逐出曾经的家园，逼迫他们堕落。
黑暗的元素会顺着羽尖向翼骨渗透，然后顺着神经与血液在全身蔓延，一点一点侵蚀掉曾经充沛的光元素，巨大的痛楚会让很多天使不堪痛苦而自裁。
米迦勒有些不自然地开口：“你恨父神吗？”你恨我吗？后半句他没有说出口。
坐在对面的路西法有些怔愣，然后眉头微动，“为什么······我是说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？”
然后他的视线扫过桌面上的那本圣经。“看到了这个？”
“你想多了，这个句子根本跟你没什么关系。”语气很淡，如果不仔细绝对听不出隐藏的一丝不自然。
路西法挑眉，“这倒是，那么回归你的问题吧。”
“所以？你的答案呢？”
路西法靠到椅子的靠背上，伸手拿起放置在桌面上的杯子，用勺子轻轻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。在加完一块方糖，四分之一小杯牛奶，喝过几口之后他才开始缓慢地放下杯子。他很轻松，但米迦勒显然很紧张。他是不会告诉米迦勒他喜欢看到他现在的表情的。
“你认为呢？”路西法把这个问题抛回给天使长。
“恨过？”
路西法险些摔碎杯子，这个回答简直像是人类情侣分手之后双方会互相追着问的话。
“你爱我吗？”
“爱过。”
他扶额，“你想多了，真的。”
“可我找不到你不恨的理由······”你恨的理由倒是一大堆，米迦勒迷茫了。
父神说你背叛天界，说你妄图与神比肩；人类说你给世界带来邪恶和罪孽，说你是默示录预示给人类带去毁灭的魔王······
“米迦勒，我不需要去恨，”路西法这样说着，“恨是枷锁。”
“你放弃曾经的位置就是想要一个自由的世界吧。”米迦勒说得很笃定，路西法不置可否。
“魔界发展得很好。”米迦勒轻声呢喃。
“很好么？”路西法的表情满是骄傲，米迦勒无语。
“你又不是唯一的出力者，这么骄傲做什么。”
“米迦勒，你简直让我伤心。”
“你会为了这种事情伤心？”米迦勒看着他，一脸嫌弃。
“现在我是真的伤心了，你怎么可以嫌弃我？”
“······”
米迦勒没有沉默太久，“路西法，如果有一天你实现了你的想法，让魔界变成了你期望的样子，你会做什么呢？”
“我搬去洛杉矶破案。”②
米迦勒果断起身转身就走。“等等，我说你等等，米迦勒。”
“好了，不逗你了······”不出意外，米迦勒转身之后他看到了他蓝色瞳孔中的一丝怒火。
“我不恨，真的。”路西法很无奈。
“你不会觉得神对你不公平吗？”
“不，因为我还有你。”我们可以一起去弥补不公平。
回应他的是一个浅浅的吻。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······
谁知道呢。
本故事是原创，送给我团 @黑米饭与小旺仔与小公举 的生贺，因为这位要求路米糖，于是那就撒糖吧！
①旧约以赛亚书，14:12
②美剧路西法的梗，不要问我为啥用这个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