牛奶，威士忌与卡诺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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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这计划听上去像是在找死。”
“真是了不起，我竟然因为个人英雄主义而被个人英雄主义的代表教训，是谁单枪匹马就准备去干翻九头蛇？”托尼接过巴基递过来的手帕胡乱地把鼻血抹掉。“这可真是老古板的习惯，你就没有纸巾什么的吗？”
“纸巾不利于环境保护，那是由纸浆制成的，不利于对森林的保护。”在这个生死存亡的时刻里，前杀手抽出了半分钟以过分严肃的表情回答了这个问题。天知道他们是一起花了多少个小时看Discovery，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才能活像美国队长附身。
“还有我可从没被揍得这么惨，而且还被全国直播了。”他扫过对方流血的额头，淤青的眼角和竖着一道伤口的嘴唇，没法在这张伤痕累累的脸上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安放自己的目光。
“如果不是你突然冲出来捣乱，现在直播的就是我搞定满大人发表战后感言的镜头了。”
“然后我就要给你收尸了。天堂里不需要另一个斯塔克了，一个就够了，再多的话上帝会被烦死的。”
托尼愣了几秒，转过头对他说：“去你的。”回应他的外面那队人开始轰门的爆炸声。
一小时前
冰凉的针头刺入体内的感觉并不好，托尼看着针管里的试剂被全部注入体内，却发现自己还是有点开玩笑的闲心。“嗨，这不会是洗衣粉吧？”
“这是自白剂，美国人的主意，美国人制造，我认为把这用在一个美国公民身上应该很合适。我们改进了它，以得到一些更真实的答案。希望这或许可以让你没有保留，拉近我们的距离。让我们从一些简单的问题开始，斯塔克先生。红色会让你想起什么？”说话的是满大人，托尼抬头试图看清他的脸，却只能看清一个模糊的轮廓，像是雨中隔着车窗向外看。一种古怪的放松充斥着他的大脑，简直像是谁把泡泡吹了进去。眼前物体的颜色开始融化了，它们黏糊糊地搅在一起，像一枚调色失败的复活节彩蛋。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舌头把脑中的第一印象说出来。
“......盔甲，阿富汗，复仇者”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却毫无实感，像是半个灵魂飘荡在外。
听到最后一个词时，满大人露出了微笑。“但你没有想到自己，真遗憾，我还以为在我的提醒之后你会自己的罪行有更多了解。”
“我总不能比你先忏悔，老兄。”你瞧，托尼斯塔克总能说出最准确的回答让自己又挨上一下，这可能也是他的天赋之一。
满大人并没有生气，他冷静地在猎物面前又踱了几步“那么就让我们来谈谈你的队伍吧。听说你为你的大厦设定了一个保安密码，或许我们可以分享一下。”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托尼毫不掩饰地露出一个笑容。“只要我三小时没有和我的电子管家联系，原有的密码的就会作废。你们这里隔绝了信号，联系不到我的盔甲，看样子也联系不到他了。真遗憾，我本来想把他介绍给你们的。”
他能听到手枪上膛的声音，不像是个好兆头，枪口抵着他的下巴，迫使他昂头直视满大人。他的敌人同样有一双傲慢的黑眼睛“你确实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，史塔克,但你有个致命的缺点，猜猜那是什么？”
“脆弱。”
满大人露出一个表情，那几乎接近于一个笑容。“恰恰相反，是傲慢。为什么你理所应当地认为自己是鱼而不是鱼饵呢？”他又回到了他的宝座上，那只是一把普通的椅子，并不是用骨骸堆砌成的，但端坐其上的人却也足以使之烙上鲜血和尖叫。
“很抱歉打断了你之前的采访，现在让这个节目继续下去吧。为了表达我的歉意，让我来为你的专访致辞吧。”
他像乐队指挥那样做了一个手势，正对托尼的那台摄像机适时亮起。“一个政府的玩具，一个军火贩子，一个特工，一个怪物，一个自称为神的外星人。这群乌合之众自诩为英雄，而你们给予了他们信任，将城市交托于他们,尽管你们却从不了解他们。真让人惊讶！”
“有的人称我为恐怖分子，可事实上我只是一个老师，而我要给你们上的第一课就是：从来没有超级英雄。有的人可能不同意，那不妨让我们来问问当事者的意见。先从开始那个担负着国家之名的人身上开始怎么样？看在我特地邀请了斯塔克先生来做客的份上，他应该没有理由拒绝我。”
四小时前
“出于礼貌考虑，能否请你把手机暂时关机，斯塔克先生。我想在这段短暂的专访时间里不会有外星军队袭来的。”对方给他倒了一杯水，但没有直接递给他，而是放在桌上让他自己拿。
噢，看来他的前期准备做的不错。杰克逊诺里斯，托尼打量着面前的采访者，事先他调查过这个人的资料：中产家庭出身，西北大学新闻系出身，背景清白，前途光明，看样子是只差一次普利策奖的提名来装点自己的履历表了。
“如果你准备好了就让我们开始吧，斯塔克先生。让我们先从最近发生的一件事开始，关于复仇者的抗议示威活动已经持续三天了，而其中大部分的反对者是针对你的，这显然与你过去的身份有关。请问在成为钢铁侠之后，你是怎样看待过去身为死亡商人的那段经历？”
“你的提问本身就有漏洞，没有证据表明关于复仇者的抗议活动和我的过去有关。民众应该只是单纯对我们有误解，在我们敌人的蓄意诱导之下？”
“敌人。你们将自己的对手称作敌人，并给自己取名为复仇者，但本质上你们仍旧是一个私人性质的武装团体。你们真的认为自己的行事是无懈可击的吗？”
“我们的一切举动都在公众的监视下，这是透明化的。如果我们有偏差，所有人都会发现。”
“看来你对复仇者很自信啊。那么，再次回到我最初的那个问题，斯塔克先生，你怎样看待你过去身为死亡商人的那段经历？”托尼喝了一口水，把钢笔在手指间转了一圈。“请回答我的问题，斯塔克先生。从采访一开始，您就试图逃避这个问题，请您正面回答我的问题。斯塔克工业的军工产品曾经造成上千平民的死亡，其中包括妇女与儿童，您准备对此负责吗？”
“这就是我为什么停止生产军火的原因。”
“那么您是因为这个而成为钢铁侠的吗？您是认为您现在所做的一切可以弥补您的过去吗?”
托尼酝酿着开口却被一阵骤至的眩晕打断，那支钢笔从他指尖滚落了，这足以拉响一级警报。他瞥向那个半空的玻璃杯。市民安全指南上怎么说来着？别喝陌生人给你的水。诺里斯一把扶住已经站不稳的受访者。
“事实上，我还要向你转达一个邀请，一个来自十戒的邀请，希望你不要拒绝。”
五个小时前
托尼瞄了一眼斯蒂夫的速写本，露出一脸被午饭噎死的表情。“你都能开一个以巴恩斯为主角的个人画展了。”托尼端了个盘子坐在他身边，他在吃Pepper的结婚蛋糕，新娘特地送到复仇者大厦来的。
“你接下来不是有个采访吗？”
这个采访是上周就订下的，原本的采访对象是美国队长，斯蒂夫都为这个打了好几张纸的稿子了。不过近来几天围住斯塔克工业的抗议者占着头条，节目制作方也看样子不放过这个热点，就把原定于月底的访谈移前了。而当事人也确实需要一个平台维护一下自己的形象，毕竟让一个新婚的CEO每天看着自己公司暴跌的股价不太人道。
“所以才要吃点东西吧，待会才能应付他们。我又不会吐奶，你到底担心什么？你看上去简直像是经期恐惧症。”
“坦白说我有些心神不定，预感有事会发生。就算这感觉不做准，你也快要迟到了。”
他无视身后空巢老人把脏盘子洗掉的唠叨，把空盘子随手放在电视机旁就开溜了“如果我赶得及回来的话，晚上吃披萨怎么样？”
“托尼。”他等电梯的那几秒里，斯蒂夫叫住他。“小心点。”
他胡乱地挥挥手作为回应“你有这个空还不如许个愿，希望你的小情人晚上就坐着南瓜马车回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