牛奶，威士忌与卡诺莎
12
托尼走到客厅的时候，斯蒂夫和巴基都坐在沙发上，更准确一点的话，应该是斯蒂夫坐在沙发上看电视，巴基枕着他的大腿在读阿西莫夫科幻杂志，1988年的。上次他们一起在二手书店整整买了二十年份的。(斯蒂夫拒绝任何电子读物，偏爱纸质书籍。托尼把这归为老年人的偏见)
他们把这肉麻的动作做得无比自然，以至于托尼觉得自己如果表现出任何惊讶来就是个傻瓜。自从上次从淋浴房出来之后，两位老人家的状态就正式‘从看上去搞在一起其实没有’升级为‘看上去搞在一起其实也是’。他们还顺手捏烂了毛巾架，在墙上留下醒目刮痕，足以提醒托尼永远不要去用那个淋浴房。
托尼决定喝了咖啡之后立马滚蛋，不过显然有人不准备放过他。斯蒂夫轻轻拍拍靠在他腿上那位的肩膀，巴基会意后坐了起来转而靠上斯蒂夫的肩膀，方便斯蒂夫转身说话，顺便给托尼的眼睛再次伤害。
“托尼，我们是个团队，满大人的事如果你需要帮助随时可以提出来。”那个意欲痛扁斯塔克先生的探员叫乔纳森莱昂纳德，两年前升为探员，无不良记录，背景比脸还干净，除了有一个弟弟在阿富汗战场被炸成两截。到这里他对托尼的敌意就解释了一半，另一半在他们回到大厦后揭晓:托尼收到一个卡片，上面只印着一句话——这是个开始。卡片上没写署名，也没有那个必要了。
上次听证会上的信号最后追踪到的来源是一个墨西哥的小镇，当托尼赶到那里的时候除了失望一无所获。如果那还只是个开胃菜，现在汤也端到他面前了。
“还记得你把我拐到你的小出租屋让我当免费劳工的时候说过什么？‘这是我的私人事宜。’现在把这个回答还给你。”托尼低头看向自己胸前的，现在是白天那蓝色的光芒还并不醒目。“十戒给了我这个，我会找到机会加倍返还的。”
“我指的不止是这个，托尼。昨天的事影响到你了，我们都能感觉到。”
托尼把咖啡一口喝完，作出个夸张的受伤表情“嘿，Cap，我不是脆弱的十一年级的女学生，每天想揍我的人可以一路排到时代广场。我不会埋在被子里痛哭的。”
“你的心，托尼，比你想象得更柔软。你的盔甲是由金属组成，但你的心不是。”
托尼放下杯子，把沙发另一端的那个美队队长玩偶熊丢给他们。“我的心是由蛋白质和脂肪组成的，里面还有弹片，早晨不是个适合的心灵鸡汤时间。你们不如抓紧时间回卧室做些更有意义的事。”托尼带着不耐烦的表情离开了，临走前不忘把茶几上一盒甜甜圈一并捎走。
巴基抓住那个玩具熊面罩上的两个翅膀接住了这个小小的美国队长，然后把它放在正版的膝盖上。“为什么你的制服上会有翅膀？你又不会飞。”
“我也不知道。或许那指代的是希望。你真是没变，巴基。你七十年前已经问过这个问题了。”斯蒂夫摸着玩偶熊头顶上多出来的两只圆耳朵，想看看它面罩下面的脸，结果遗憾地发现那面罩是缝在上面的。
巴基的长发擦着斯蒂夫的脖子，让他有些痒，所以巴基把他的杂志放下，又枕回斯蒂夫的大腿，把脑袋靠在那只美队熊旁边“这个故事后来怎么样了？”他正在看的是《狄拉克海上的涟漪》，如果下午他也能保持这个阅读速度的话可以把剩下的杂志全读完。
“那不是个太长的故事，你可以自己看到结局。”斯蒂夫无可避免地回忆起过去。当他们还是孩子时，每当斯蒂夫发烧巴基就会让他枕自己大腿上，学着他妈妈的样子哄他睡着，虽然最后的结果每每是巴基中途就开始打瞌睡。
想到这里斯蒂夫不自觉地笑起来，巴基有些疑惑地看向他，斯蒂夫让那只熊亲亲他。
午餐时，托尼接到Pepper的一个电话就匆匆离开了。在午餐进行到甜点的时候，索尔回到了大厦，他从飞快地从客厅掠过落到餐桌前，红色的披风留下一道鲜艳的残影。这几天他靠自身的法力试图感应到他兄弟的方位，但显然对于一个优秀的魔法师而言要隐藏自己的踪迹太过容易了。
“我的弟弟擅长变幻出各种人的形态，他甚至有一次变幻成队长你。所以你们需要时刻小心，即使是身边最亲密的人。”他从盘子里拿了一块苹果派，然后毫不掩饰自己对这中庭失误的喜爱，大声称赞了它的美味。
斯蒂夫把最后一块苹果派端回厨房，这是留给托尼的，希望他不会回来得太晚，这点心再加热一次味道就会变糟了。
“抓到你弟弟之后，你是要杀了他吗？”说话的是巴基，在和索尔一起干掉了这栋大厦三分之二的酒精储备后，他们两个的关系就有了不小的改善。
“他毕竟我的弟弟，我已故的母后也会希望他能再得到一次机会。”索尔挥手抹掉了嘴角上沾到的糖浆。 斯蒂夫瞄了巴基一眼，他嘴角也沾着一些，斯蒂夫向他示意，巴基努力许久试图舔掉结果都没有成功，斯蒂夫笑着递给他一张纸巾。
“但他仍需要为他所作的付出代价，即使他是个神。”
“你公正的秉性总是令人敬佩，神的事务有时候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，队长。”
当斯蒂夫准备重申自己的观点时，Jarvis提示他们有人进入了大厦，电梯里监控显示来的人是Pepper,她似乎有些惊慌，头发也稍显凌乱，看上去像是一路跑了过来。
“托尼在这里吗？”这是她冲进来后说的第一句话。“他没有去公司，电话也打不通。你们有谁知道他去哪里了吗？”
斯蒂夫的心猛地朝下一沉， “你在十二点没有打电话给他，是吗？”他又再次确认了一遍，距离托尼离开已经有半小时了。Pepper点点头，突然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，“不”她呻吟起来，眼眶因为担忧而湿润了起来。“我要去找他。”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，她飞快地跑开了。
斯蒂夫翻过茶几跳了出去，目光紧随着那个就要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身影“我去追她。Jarvis，再给托尼打电话同时定位他的位置，如果可以的话。索尔，再试试能不能感应到你的弟弟。”
作为一个穿着高跟鞋的女士，Pepper跑得很快，斯蒂夫追上她的时候，她已经进了电梯，斯蒂夫只能一同进电梯，试图在里面能够说服她冷静下来。当他跨进电梯的那一刻，他隐隐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。当电梯门完全阖上时，他终于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，只是稍微有些迟了。
斯蒂夫站到了电梯门口，注视着电梯门上他们的倒影，Pepper正背对着他“我应该带着我的盾。”他说
“所以我的错误是在哪里？”Pepper慢慢转过身来，她不再试图掩饰那双绿色的眼睛和嘴角的笑意。
“Potts小姐是个值得敬佩的女性，比你表演出来的那个要冷静许多，她遇到过许多危险，不会那么容易就惊慌失措。”
“但你还是上当了。一个惊慌而柔弱的女人总是会让人放下戒心，是吗？”洛基一挥手撤去了他的伪装。除了更危险之后，他和上次出现时并没有多大差别。
“同情心,多么愚昧的产物啊。” 他嘲弄地摇头，声音里掺杂着傲慢“自诩为正义的中庭人，现在感觉如何啊？”
斯蒂夫没有后退，相反他朝谎言与欺骗之神走了一步“在前面等着你的除了再一次失败没有别的选择。这里是复仇者的总部，并不是个发动攻击的好地方，他们应该已经看到你了”斯蒂夫示意洛基看向电梯上方的监控。
洛基不耐烦地扬起两根手指，他们的头顶监控探头就应声而碎，宣告退休“不堪一击。”邪神冷笑一声，靠向了一边“我倒觉得我是在一个合适的时候到了。那个绿色的怪物不在，对吗？而且听说你还带了一个新朋友回来”
“他对你很重要，是吗？”问题的回答是肯定的。邪神没有忽略他面前的人眼中的怒气，但斯蒂夫并没有立刻发难，洛基知道他真正想对策。电梯里空间太小了，任何大杀伤性的魔术都会伤到他自己。斯蒂夫显然也明白这一点，他正在拖延时间。洛基告诉自己要快点了，在他那碍事的兄长赶过来搅局之前。
洛基轻声念了一个咒语，显示楼层的指示灯渐渐黯淡下去，电梯不再下降了，他们一同停在在了二楼和三楼之间。那双绿色的眼睛懒懒地瞟向斯蒂夫，好像这只是陌生人之间的互相打量，而非战斗的前奏。他用故意装出的喜悦语调开口，“我特意为你们学习了一些新魔法，你想当第一个尝试者吗？”